环球热点!HH荷鲁斯大叛乱《绯红君王》第十八章

2023-06-28 08:54:18 来源:哔哩哔哩

第十八章卡德摩斯束缚仪式焕然一新


【资料图】

阿泽克·阿里曼与那个伟大君主面对面坐着。他眨眨眼,恍惚间在对方头顶看到了一团由以太烈焰组成的闪烁光晕,于是将思维升入第四层心境,淡漠地仔细审视此人的面孔。他的骨骼结构颇不寻常,但那毕竟是一副与阿泽克·阿里曼相隔了数千年时光的容貌。这位君王的橄榄色皮肤平滑润泽,一头黑发修剪齐整,胡须新近涂抹过油膏。那恰恰是卡德摩斯国王的面孔。然而他的双眸揭露了真相。那两枚眼珠深处舞动着飞旋银河的辉耀,浩如烟海的深厚学识辐射出一股永远无法被彻底遮掩的智慧光芒。依附于这个凡俗躯壳上的那股强大力量被牢牢禁锢在钢铁意志的高墙背后,但它毕竟存在。“你们喜欢我的图书馆吗?”卡德摩斯国王问道,“我从帝国各处收集了近一万本书籍。底比斯和萨摩索瑞斯每一位饱学之士的著作都在这里,甚至还有一篇来自斯巴达的学术文章,简直难以置信!另有一本书的封面用了我在伊斯墨涅涌泉旁杀死的那头巨龙的皮革。”“巨龙?”“是头十分凶猛的野兽,”那位国王说着将一柄雕刻盘蛇图案的长长权杖摆在桌面上,“它杀死了我的很多臣民,最终我得以将其击倒,并种下了它的牙齿。”“诞生了武士。”阿泽克·阿里曼顿感好奇,面前有一柄权杖凭空出现。“但杀死那头野兽让我日后追悔莫及。”“为什么?”阿泽克·阿里曼问,他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再容忍父亲的错乱妄想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头巨龙是阿瑞斯的圣物,于是我的王朝受到了战神的诅咒,遭受灾祸、瘟疫、叛乱和战争的折磨。”“但你并不是唯一一个播种龙牙的人,对吗?”阿泽克·阿里曼设下了圈套。“不是。人马的养子伊阿宋携带一些龙牙前往色萨利,把它们种在了科尔奇斯(怀言者母星)······”贸然提及那个古老地名的国王目光闪烁。与之同名的星球也是个受到诅咒的地方,马格努斯的一位亲密兄弟正是在那里被神祇与异教的黑暗低语所扭曲。阿泽克·阿里曼俯身前探,将双手按在桌面上。他凝视着国王的双眼,试图与潜藏其中的父亲进行交流。“父亲,是时候回家了。”他说。“我就在家,”卡德摩斯国王说道,“我属于这里,我要整理这些书籍,确保我记下每一本的内容。倘若我每天都能记住一本书,那么只消不到三十年的岁月就能把它们全部读完了。”他的话音愈发微弱:“但每当我读完一本,就会再出现三本。这实在令人费解。有太多知识需要去学习,需要去掌握。我最大的担忧就是穷尽一生也来不及知晓一切。”“你在黑曜石高塔里也说过类似的话。”阿泽克·阿里曼说。“黑曜石高塔?是在腓尼基吗?”“不,那是你在巫师星球上的居所。”国王面色阴沉地重新掀开书本。马格努斯这种认知失调状态究竟还会持续多久?这种假象何时破灭,展露出背后的惊世力量?难以为继的幻想一旦破灭,会释放出何等可怕的怒火?然而无论多么危险,阿泽克·阿里曼都明白自己必须彻底打碎父亲的妄想。“你这就是刻意蒙骗我了,”国王目不转睛地盯着书页,双手紧握成拳,“我没听说过那个地方。我觉得你们该走了。”“如果不能带上你,我是不会走的,父亲。”阿泽克·阿里曼说。“卡蜜尔·希梵尼女士警告过我,她说你们会想方设法让我变成阶下囚。”卡德摩斯国王一边浏览书页一边说,“当时我说她搞错了。我说我的子嗣倘若造访此处,那么必定会是与我一样的求知之人。”

阿泽克·阿里曼听到这位国王已经认出他们,不禁极力掩盖内心的激动。他把手掌伸到桌子对面,盖住了国王正在阅读的书籍。“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父亲。过去无比顽固,它不愿容忍那些格格不入的事物。如果你执意留下,你就会变成一个无形孤魂。我求求你,跟我走吧。我会让你恢复完整。”国王摇摇头,神情中交织着恐惧和愤怒。阿泽克·阿里曼察觉到后者逐渐占据上风,顿时抽回手掌。“我本该听从卡蜜尔·希梵尼女士的劝导,”卡德摩斯国王说道,“她说我应该当机立断杀死你们。”那位古老君王从书桌背后站起身来,握在他手中的权杖灌注了以太威能,全身光辉闪烁。他的形体迅速膨胀,潜藏其中的半神抛弃了虚妄皮囊,方才维持的那副形象化作一缕缕薄雾飘散。橄榄色皮肤转化成猩红,齐整黑发变得狂野如火,那双眼眸也融为一体,其中流转着寻常与未知的万千色泽。马格努斯的灵魂碎片展露了真实面目,这身披长袍的顶尖学者形象正是阿泽克·阿里曼记忆中那个与自己一同畅游提兹卡宏伟图书馆的基因原体。即便作为伟大整体的一部分,面前的残破的马格努斯依旧能够将他们轻易毁灭。阿泽克·阿里曼在转瞬间察觉到了以太威能的聚集,随后一道由纯粹力量组成的冲击波就从原体身上爆发出来。三位战士被击飞到墙边的书架上。凶猛的冲撞让木料断折粉碎,纷纷洒落的书籍造成了一阵由纸张和皮革组成的暴雨。托贝克第一个翻身跃起,他的灵气里充斥着还击的本能冲动。烈火在他的双拳上点燃。“住手!”阿泽克·阿里曼命令道,“我们不是来动武的。”哈索尔·玛特用冰寒空气包裹住托贝克的烈焰,将其瞬间熄灭。那位火凤大师满怀敌意地扭过身去,然而父亲的蛇纹长杖却出乎意料地闪现在两人之间。三位军团战士面对自己的原体,那伟岸辉煌的存在令他们敬畏。这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原体,这个马格努斯身上笼罩着博学的光晕,并具备一份驾驭知识的智慧,他生气勃勃,精力充沛,目标明确。“大人,”阿泽克·阿里曼单膝跪倒,另外两人也立刻效仿,“我们是你的子嗣,我们前来相助。”“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马格努斯垂下长杖说。“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阿泽克·阿里曼说,“军团逐渐凋亡,正如你逐渐凋亡。”“你错了。”马格努斯说。“不,”阿泽克·阿里曼说道,“倘若没有我们,你就会彻底消逝,而倘若没有父亲,我们就会变成枯枝上的败叶,注定陷入疯狂和异变。”“倘若果真如此,那么我也无法改变那份命运。谁都无法改变。”“这我拒绝接受,”阿泽克·阿里曼缓缓站起身来,“你是赤红的马格努斯!你是猩红君王,是普罗斯佩罗之主,是放眼银河前所未有的伟大心灵。没有任何事情是你力所不能及的。”原体摇摇头。“我曾经抱有与你一样的想法,吾儿,”他说,“我曾经笃信自己无所不知,比其余兄弟都更具智慧,甚至比我的父亲都更具远见。如今看来这种想法多么愚蠢、多么自负。学海无涯,学无止境,求学之人必须时刻保持谦卑,牢牢记住无论自己学到了多少,知识永远都是没有尽头的······”“这就是为什么你踯躅于此,像个懦夫般藏在一座古老的图书馆里?”“你想惹恼我吗,阿泽克?”“这样有好处吗?”“没有。”马格努斯说着转过身去,他沿着图书馆的墙壁缓步绕行,用指尖轻抚那一本本无价典籍的书脊,“我的这个面相已经超脱了愤怒,超脱了忌妒和苦涩。这代表着我人格中那个单纯为了获取知识而寻求知识的一部分。正是这一部分察觉到了你们的不睦,并尽力抚平了你们之间的嫌隙。我盼望这能促使你们避免落入自相戕害的命运。”至少阿泽克·阿里曼现在明白山间隧道里那份莫名浮现的兄弟情谊究竟缘何而来了。他迈向马格努斯,说道:“我们如今最需要的恰恰是父亲的面相。你留在普罗斯佩罗的那一部分人格已经濒临崩溃。他能感觉到自身思维的超凡架构伴随一呼一吸而逐渐解离。他所采取的行动与你一样,他试图记住不幸遗失在普罗斯佩罗的一切学识,然而在目前这种四分五裂的状态下他不可能达成目标。只有在你们融为一体之后我们才能重获新生。”“我很抱歉,阿泽克,”马格努斯说着转过身来面对他,“但我·····我不能回去。在那条道路上我所看到的只有永恒的战争与恐怖,无尽的死亡和折磨。既然一切伟大事物都注定消亡,我们又何必徒劳抗争呢?”阿泽克·阿里曼用拳头猛击桌面。“因为有些事物值得我们为之抗争!”他喊道,“末日或许注定降临,没错,但我们决不会冷眼旁观,坐视这个银河堕入无知的深渊。我们会奋起抗拒那席卷人类种族的理性消亡之潮,牢牢抓住最后一支启迪的火把,傲然面对步步逼近的黑暗。它或许会被熄灭,或许会被疯狂叫嚣的无知暴徒打落在地,但至少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尽可能长久地将它高高举起,令它散发光辉。而你呢,父亲?你藏在一座即将被烧成灰烬的图书馆里,可敢说自己尽力了?”父亲脸上的震愕神色让阿泽克·阿里曼停顿了一下。“是的,这条山脉和山中的一切很快就会化作灰烬。你不记得了吗?”“不,”马格努斯说,“我······我不记得。”阿泽克·阿里曼点点头,迈步绕过圆形书桌继续说:“这一整片山脉很快就会陷入火海,从爱琴峡谷里那些星罗棋布的高塔一直延烧到勒班陀湾。那个伟大君王的种种成就将要尽数焚灭,但你会毫发无伤。你会孤身一人困在喀泰戎山下的黑暗之中,周围只有从指缝里流泻的尘埃与灰烬,直到你的灵魂最终消散成一缕哀叹轻风。”马格努斯迈动脚步与他对峙,父亲心神错乱的模样让阿泽克·阿里曼心痛欲碎。他的父亲随后转过身去,向墙边书架上的大批古籍伸出手,而那些书本却逐一消逝,如同遁入过往的暗淡回声。“我抓不住它们,”马格努斯说,他缓缓跪倒,一滴泪水沿着脸颊滑下,“我能感觉到它们在消逝,就像是走近浓雾深处不见踪影的老朋友······”阿泽克·阿里曼来到父亲身旁,用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肩膀,顿时体会到了在这副虚幻身躯中肆虐的那股深重悲伤。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灵魂一层层剥落,自己的记忆一点点遗失······这简直是每天都要经历的死亡感受。他将自己的权杖伸向马格努斯。“随我回去吧,父亲。”他说。马格努斯点点头,握住那乌黑的手杖。

你会让我恢复往日的模样?”他问道。“我会的。”阿泽克·阿里曼承诺。“那么我就随你回去。”马格努斯的灵魂碎片注入阿泽克,阿里曼体内。阿泽克·阿里曼睁开双眼,面前整个世界的崭新面目让他不禁惊呼一声。他再度身处于灭绝厅堂,站在那条奔腾河流的岸边。那幽暗河水里如今充斥着光辉闪烁的时间能量,散发出冷寂太空般的灼人寒意。他趔趄着远离河岸,若非哈索尔·玛特伸手搀扶恐怕便要跌倒。对方的触碰让他匆忙退缩,他在恍惚中看到一股闪光从那位战士身上迸发出来,仿佛是两颗灿烂流星。阿泽克·阿里曼能听到种种声响,全都来自一些嗫嚅而愚笨的生灵。他察觉到若干躯体在周围行走,那些动作迟缓的无知血肉被包裹在脆弱不堪的皮囊里,若要将其摧毁简直易如反掌。阿泽克·阿里曼像醉鬼般一瘸一拐地远离他们的刺耳话音,不住眨眼,试图驱散视野里的残像,留下这些炫目痕迹的存在以超出寻常生命千百倍的速度转瞬即逝。充盈他四肢百骸的那股力量雄浑无比,超乎想象。阿泽克·阿里曼捕捉到了整个世界中的所有锐利边缘。万事万物都显得过于清晰,过于明亮,过于真实,以至于他的思维难以应对。哪怕是漫不经心的一瞥也会揭示上百万处隐秘细节。石块表面那逐步递减的分形边缘。飞溅水珠里蕴藏的绚丽彩虹。未来、过去与当下的乌黑河水传来悦耳叮咚。“我能看到一切······”阿泽克·阿里曼轻呼,“我能感觉到·····”剧烈的感官过载势如狂潮。他埋头逃窜,仿佛加快脚步就能避开这光与声的密集轰炸。灌入脑海的巨量信息令他的心灵不堪重负。他大脑血肉中那脆弱的神经网络难以承受这无穷无尽的洪流。“我会为你取走这份负担,吾儿。”父亲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父亲?这就是你看待世界的方式吗?”阿泽克·阿里曼问道。

“这只是一部分。”“你如何能够忍受?谁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又不落入它的掌控?”

“你想知道的是,既然我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何不加以运用?”“是的·····”阿泽克·阿里曼喘息道。“神明之力时刻任我调遣,足以在俯仰之间毁天灭地,重塑山河·····拥有这种举世无双的力量而不加以运用需要极其强大的意志。”“我无法企及你的意志力。”阿泽克·阿里曼说。“我的思维架构确实与你截然不同,”马格努斯回答,他的声音变得愈发微弱,已经像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耳语,“我的子嗣们本就不该分享我的视野。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可以取走那些你不该目睹的景象。”“好的,”阿泽克·阿里曼恳求道,“取走吧。替我取走吧,求求你!”眨眼之间,那灌入脑海的信息洪流便消散无踪,阿泽克·阿里曼像临近溺亡之人那样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承载一个自己望尘莫及的超凡灵魂实非易事,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视野中那些不该令凡人目睹的景象终于被彻底滤去。与父亲的心灵连结险些葬送阿泽克·阿里曼的性命,然而切断那条纽带仍旧令两行热泪涌过他的脸颊。“阿泽克·阿里曼?”一个声音在他肩头响起,那如同野猪哼叫般低沉刺耳的丑恶话语让阿泽克·阿里曼仓皇退缩。对声响的敏锐感知也在逐渐失却,哀伤像一把尖刀刺入他的心头。阿泽克·阿里曼能察觉到萨纳克特、哈索尔·玛特和托贝克站在他身后。亚弗戈蒙迈步凑近,带来一股尘埃和金属的酸楚味道。“离我远点,恶魔。”他厉声说,他努力审视周围环境。他的双眼从洞察万物迅速转变成几乎目盲,整个视野里仿佛蒙着一团灰雾。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绝非卡德摩斯国王的图书馆。“我们在哪里?”他开口问道,自己的声音和兄弟们的一样刺耳。“回到了起点,”萨纳克特说,“我们在灭绝厅堂。”“清算者呢?”“走了,”哈索尔·玛特回答,“抑或他从来都不在这里。”阿泽克·阿里曼逼迫自己站起身来,紧握权杖维持平衡。他能察觉到其中蕴藏的那份深厚力量,并且满怀喜悦地发现那一度乌黑的杖身重新变成了象牙白色。所有人都能察觉到其中蕴藏的力量。“你们成功了。”亚弗戈蒙毫无掩饰自己的急切。“马格努斯的碎片·····”哈索尔·玛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王座在上,我们居然成功了。我们居然真的成功了!”“是的,”阿泽克·阿里曼品味着他承载的超凡潜能,“我们成功了。”“我们也该时来运转了。”托贝克嘶吼一声转身走向厅堂入口,“现在离开这个鬼地方继续前进吧。”

炮艇内部充斥着鲜血腥气和烧焦金属的刺鼻味道,身负重伤的吉洛斯尼尔·盲狱驾驶风暴鸟冲出大气层驶向朵拉玛尔号。座舱里承载着机械神教的阵亡士兵、本次任务的惨烈现状,以及此行所获的重大成果。西萨瑞亚修女的生命力正在迅猛流失,成濑康也始终昏迷不醒,右侧额头上有一个拳头大的肿块。欧吉尔·寡目尽力照料伤者,努力稳定他们的生命体征,纵然他对凡人躯体的生理机制仅仅略知一二。普罗姆斯则无暇顾及伤者。他和波德瓦·比亚奇需要全力投入另一场战斗。勒缪尔·高蒙躺在甲板上癫狂地扭动挣扎,比亚奇用双手死死按住他的右肩。普罗姆斯负责压制他的另一侧肩膀,两位战士必须倾尽全力才能与面前的这个凡人相抗衡。门卡拉骑在勒缪尔身上,一只手紧紧扼住对方的喉咙,另一只手用战斗匕首的刀尖在他的裸露胸膛上刻下一枚枚血淋淋的符文。斯瓦夫尼尔·疾狼则站在门卡拉背后,将爆矢手枪的冰冷枪口抵在千子巫师的脖颈上。西萨瑞亚修女的性命悬于一线,当头一枪便是他们仅有的威胁手段了。“按住他别动,该死的!”门卡拉喊道,“束缚咒文要精准无误,否则必将崩溃!”勒缪尔的身躯如焚炉般滚烫,沾满了湿滑的汗水和鲜血。他红彤彤的皮肤下面时而显现蠕动,被门卡拉禁锢在内的那个灵魂急欲冲破牢笼。遭到附身的勒缪尔满口污言秽语,把自己的嘴唇咬得血肉模糊。他向野狼的面孔啐出一口鲜血,高声狂笑着咒骂对方的母系亲属。“我们已经束缚了敌人的灵魂,”比亚奇低吼道,“何不杀掉这个东西?”“因为我们需要他。”门卡拉反驳。比亚奇喉咙里传来一阵愈发响亮的咆哮:“我为什么要听信一个叛徒的话?”“因为若不是我,你们早就没命了。”门卡拉厉声回答,他身下的勒缪尔像一头发情的公牛般疯狂扭动。勒缪尔扯开双唇咧嘴狞笑,口中喷溅出染血的飞沫。门卡拉俯身凑近对方,念诵着语言不清的充满亵渎意味的咒文,那一字一句都像生锈的剃刀般划过普罗姆斯的脊梁。“你在干什么?”比亚奇高喊。“我在拯救我们!”门卡拉回应道。“别干扰他,比亚奇。”普罗姆斯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句话来。任由门卡拉施展此等可憎仪式违背了普罗姆斯毕生所学的一切教条,但他们还有什么选择呢?他的累累罪行中再添加一条又算得上什么呢?比亚奇龇牙咧嘴,脖颈与额头上青筋暴起。狂怒光辉从他全身迸发出来,他恶狠狠地盯着普罗姆斯,仿佛要将山巅的那场惨烈屠杀全都归罪于他。“听你朋友的话,”门卡拉厉声说,他猛然扭动埋在勒缪尔胸膛里的刀刃,从对方的灵魂深处招来一声非人的愤怒尖啸,“安静,让我完成仪式,以免这个灵魂碎片逃走!”“等到这件事办完之后我一定杀了你,巫师,”比亚奇承诺,“这是邪恶学识。这是恶灵!”“我的邪恶学识将要拯救我们。”比亚奇嘶吼一声,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说道:“你居然还敢问野狼为何脱缰······”普罗姆斯看得出来,门卡拉竭尽全力才压下心头的憎恨。在刹那间他竟有些敬佩那位战士的自制力。“终有一天你会庆幸我知晓这些的。”门卡拉说。“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比亚奇说,此刻巫师在勒缪尔的躯干上划下了最后一刀,记述者立刻浑身瘫软一动不动。他鲜血淋漓的双唇吐出最后一口气,如同亡者的临终喘息。“完成了吗?”普罗姆斯问。

门卡拉点点头,反握战斗匕首,将武器交还。普罗姆斯谨慎地松开了勒缪尔的肩膀,转头看看比亚奇。太空野狼也点点头,随即从门卡拉手中抢过匕首。他猛然起身,一把抓住门卡拉,把对方砸在炮艇舱壁上。他用刀尖抵住敌方军团战士的下颌,随时准备捅进大脑。“比亚奇!”普罗姆斯高呼,“住手!”“给我一个让他活命的理由!”“我可以帮助你们抢在我的军团兄弟们之前找到其余碎片。”门卡拉说。比亚奇摇摇头,说:“你会背叛我们。只要一有机会,你就会把我们喂给下界幽魂。”“那就杀掉我吧,”门卡拉说,“请你动手。你会让我逃过余生的无尽悲伤和痛苦。”“比亚奇,不要。”普罗姆斯说着将手掌探向兵器。门卡拉喉头的皮肤被刀尖划破,淌出一滴滴鲜血。“放开他,”普罗姆斯喊道,“立刻!”在一瞬间里,他觉得那野狼必定会忽视命令,将匕首埋入门卡拉的头颅。那一瞬间显得无比漫长。比亚奇昂首长啸,那悲凉呼吼在机舱中隆隆回荡。他将匕首抛在一边,双手抓住门卡拉的肩膀,仿佛要与兄弟相拥。他将一记头槌狠狠砸在门卡拉面孔的正中央。满脸鲜血的千子军团战士沿着舱壁滑倒在甲板上。“斯瓦夫尼尔·疾狼,”他指着脚下这个瘫软伏地的战士说道,“把你那杆长矛抵在他胸口。只要他敢出一声,你就要像马鲸一样捅个对穿!”

一种比反胃更糟的感觉在哈索尔·玛特的肚子里搅动不止,他沿着神王欧西里斯号吃水线以下的一条幽暗走廊踉跄前行。在黑船盖勒力场的防护范围之外迁延许久实在愚蠢,他躯体的血肉异变愈发猛烈。他用一只手捂住肚子,感觉到掌心下的皮肤波动起伏,野心勃勃地妄图异变成种种前所未见且恐怖至极的新形态。浩瀚之洋的沉重压迫从四面八方传来,新近吸纳了超凡力量的阿泽克·阿里曼指引这艘飞船劈波斩浪驶向目标。哈索尔·玛特低声呻吟,暂停脚步,靠在一块宽阔舱壁上稍作休息。昏暗的照明灯沿着走廊等距排布,勉强够照亮两侧牢房卷帘门上的铭刻徽记。他汗如雨下,长吁一口气,嗓子里像火烧般灼痛。全身细胞的不安躁动让他皮肤滚烫,有毒胆汁涌上他的喉头。他勉强压下呕吐的冲动,继续前进。他的步伐凌乱,肌肉中的骨骼逐渐易位。眩晕感将他吞没,感官信号在他全身各处随机浮现。他试图回忆自己经过了多少扇卷帘门,然而剧痛在他的思维里熊熊燃烧,让他除了奋力抵抗自身血肉中的基因叛乱之外无暇旁顾。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他经过了八扇还是九扇门?哈索尔·玛特抬起头想要看看自己是否抵达了正确的那扇门前,然而分泌物阻塞了他的视野。他用手背抹过双眼,上面沾满了丝线状的黏稠物质。他在腿甲上抹了抹手掌,运用一点亮羽学派力量来涤净神智与视野,从而得以察看面前的卷帘门。上面除了寂静修女的符号之外别无痕迹。“对,”他开口说道,这湿滑嘶哑的含混嗓音与平日里的完美声调毫无相似之处,“这肯定是第十扇。”他伸手探向卷帘门的控制面板,双腿却在此时失去了力量。哈索尔·玛特沿着大门缓缓跪倒,意志防线的最终崩溃让潜藏在他体内的那份恶毒诅咒欣喜若狂。若非亮羽学派在灵能上的非凡造诣,他恐怕早就屈服于这可憎的异变了。哈索尔·玛特抬起一条形态诡异的扭曲臂膀,然而控制面板遥不可及。强酸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将沿途皮肉尽数腐蚀,露出其下的森森白骨。“不,”他咕哝道,“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据我所知不会的,”他背后的某个声音说道,紧接着一双手臂就把他拽了起来,“我觉得它还需要你呢。”哈索尔·玛特眯起双眼,朦胧不清的视野勉强辨认出了帝皇之子剑客披挂盔甲的轮廓。那张经过灵能雕琢的俊美面孔带着苍白如骨的长发与满含讥讽的冷笑俯视着他。哈索尔·玛特依稀在卢修斯的身躯中看到了两个相互交缠的扭曲形体,他不知道这是自己脑海里的如焚剧痛在作怪,还是错乱神智所捏造出的幻觉。

“你······怎么······在这里?”他开口问道。“我是来救你性命的。”卢修斯说着打开卷帘门将他拖了进去。哈索尔·玛特感觉到脊背上涌现出连结成片肿瘤,恰似蓬勃生长的真菌。他放声发出饱含痛苦的凄厉尖叫,如此来势汹汹的血肉异变让他束手无策。“坚持住,”卢修斯说,“你需要的都在这里面呢。”哈索尔·玛特努力让视线穿透面前那些层叠交错的杂乱影像。与前面的九个房间一样,这里挤满了至少上百个难逃厄运的悲惨灵魂。自从飞船落入千子手中至今,长达数周的不闻不问早已让这些人情绪低落,饥肠辘辘,疾病缠身,污秽遍体。“就按照它教你的办法,记得吗?”哈索尔·玛特点点头,他的口腔与舌头早就肿胀变形得难以言语。他调动起最后一丝力量,趔趄着扑向那些惊恐万分的囚犯,而这份力量的源头究竟是近在咫尺的救赎还是尚未耗尽的意志,哈索尔·玛特就无从得知了。他跪倒在一个纹丝不动的男性身旁,对方那严重营养不良的躯体近乎一具骷髅。那人抬起头来,用饱含同情的目光看着哈索尔·玛特。凡人的怜悯向哈索尔·玛特心头注入一股怒意,他将双手深深捅进对方的腹部。哈索尔·玛特念诵着亚弗戈蒙所传授的邪魔咒文,开始奋力推动。成效显著。那个凡人立刻全身抽搐,他的血肉开始鼓胀延展。狂乱无羁的异变生长几乎在刹那间让他殒命。血雾泼洒在哈索尔·玛特脸上,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异变能量逐渐弱化。重新焕发活力的他转向了下一个目标,恐惧让那个凡人稍稍退却。哈索尔·玛特并没有给对方就此脱身的机会,他将更多的异变能量从身体里推动出来。数秒间,这第二个人便彻底凋零,在临死前向哈索尔·玛特呕出一大摊污血。被成功所激励的他爬向下一个受害者,然而一道阴影落在他身上。“不,用这个吧。”卢修斯将一个惊恐万分的青年抛在哈索尔·玛特身旁,“他的身体还年轻,比其他人更有韧性。”哈索尔·玛特点点头,把双手埋进那个哭泣男孩的肚腹。他不停地将异变之力灌注到对方体内,直到面前这个胡言乱语的肉囊完全失去了人形。

再来,”哈索尔·玛特说,“我还要。”卷帘门重重落下。这里曾经是一间货舱,如今则是一座血腥坟墓,无人生还。哈索尔·玛特的肌肤焕然一新,光洁平滑,充满活力。他的躯体像一位正值壮年的军团战士,与弗格瑞姆麾下战士不分上下。充盈全身的雄健力量让他回想起初为阿斯塔特的那段岁月-彼时他自信放眼整个银河都难寻敌手。他深吸一口气,将双臂平伸于面前。“王座在上,这才是活着!”他说。卢修斯伸手触动舱壁上的自动灭除按钮,房间里的数百具尸首顿时被焚为灰烬,那厉声咆哮的涤荡烈焰让卷帘门向外鼓胀。随后,所有残骸都被排入太空,卷帘门也随之向内收缩。哈索尔·玛特翻转手掌,仔细检视,寻找血肉异变的残留痕迹。异变已全无踪迹,他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我重获俊美了。”他说。“的确,”卢修斯不情愿地承认,“但你我都知道这份俊美是有代价的。”“任何代价都行。”剑客发出一阵粗重刺耳的笑声。“它说过你会这样讲,”卢修斯回应道,“你只要记得等到支付代价的时候别背弃承诺就好。这份债你是逃不掉的。”“别担心,”哈索尔·玛特的讥笑中带着尖刻的轻蔑意味,“无论它要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卢修斯凑到哈索尔·玛特面前。“阿泽克·阿里曼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本大书。”他说。“《马格努斯之书》?怎么了?”哈索尔·玛特退后了一步。“我们要改它一改。”卢修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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